出神间，严书韵关上门，走回到病床边坐下：“你没跟我说过，你家里对你这样。”
闻言，陆纪州心脏像被撞了下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。
“说了又有什么用？”他扯了扯嘴角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，“偏心是治不好的病，也不能说他们一点不爱我，只是更爱弟弟而已。”
严书韵皱起眉，将那合同撕了扔进垃圾桶。
陆纪州看着她的动作，掐紧手心保持理智，怕自己又沉溺她的好：“上次不是说好，别再管我了吗？”
严书韵默了瞬，开口却说：“阿烨，白薇告诉我她来找过你的事了……”
听见这话，陆纪州心头狠狠一震。
她既然知道这件事，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喜欢她的事了？
严书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自顾自往下说：“抱歉，我不知道那晚会让他们误解，我提出结婚只是想你有牵挂，能好好治病活下去。”
陆纪州思绪混乱，怕继续聊下去，有很多事都会戳破。
他打断道：“你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。”
说完，就低头拆开了餐盒一口口吃起来。
因为化疗，他能吃的越来越少，可此时却吃得越来越快，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什么。
严书韵越看越担心，伸手去夺他的筷子：“够了，别吃了。”
“陆纪州！”
手心一空，陆纪州的心好像也空了。
他缓缓抬头，看着严书韵明显压抑着什么的脸，忍着胃里翻涌将最后一口咽下。
再开口时眼眶发酸，嗓音更嘶哑。
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绝望。
“严书韵，你……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了？”
严书韵一顿，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：“是。”
话落，病房里好一阵寂静。
陆纪州死死攥紧手，不知多久才开口：“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和我做朋友吧。”
严书韵眉心紧拧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陆纪州深吸了口气：“因为那天我提起曾经的约定，不是玩笑，是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“我是个自私的人，我打算利用自己的病让你可怜我，和我在一起。”
“我这样卑劣……”
严书韵陡然打断他：“陆纪州，你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？”
“如果你真的自私，我说要结婚时你就会直接答应。”
陆纪州瞳孔微颤，心也跟着一震。
却还是嘴硬的用最坏的想法形容自己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欲擒故纵？看，你现在不就又来找我了。”
“别说了！”严书韵站起身，比刚才更愠怒，“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这一句话，让陆纪州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够了。
至少他暗恋的十年也并非什么都没得到，严书韵了解他，不曾误会他。
这就够了。
严书韵看着他的眼泪，心里那点情绪也烟消云散。
她放轻语气：“阿烨，只要你好好治病，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陆纪州呼吸一滞，心像被生生剜了个洞。
其实他很早就明白严书韵的意思了。
他们是朋友。
哪怕他提出结婚，她答应了，也不是因为喜欢，而是因为友情！